今日論衡之財經(jīng)觀象

    □伊歌

    今年以來，央行“放任”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一直走軟，持續(xù)的人民幣單邊升值預期逐漸瓦解。有市場分析認為，央行的“無為而治”，是為擴大匯率浮動幅度而準備的“有意為之”。果然，央行宣布：從今天起，銀行間即期外匯市場人民幣兌美元交易價浮動幅度由1%擴大至2%。

    2005年7月匯率制度改革啟動，浮動幅度為0.3%，2007年5月擴大至0.5%，2012年4月擴大至1%——浮動幅度的“三級跳”印證了匯率改革正在加速。去年我國的經(jīng)常項目順差與國內總產(chǎn)值之比降至2.1%，國際收支趨于平衡。當人民幣匯率出現(xiàn)階段性貶值，央行“放手”讓市場決定匯率，人民幣匯率接近均衡水平，既無大幅升值的基礎也無大幅貶值的可能，正是擴大匯率浮動幅度的最佳時間窗口；央行以對匯率走軟的“無為”，換來了匯率改革再進一步的“有為”。

    人民幣匯率改革啟動之時，目標設定為“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jié)、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這次央行擴大匯率浮動幅度的公告中去掉了“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jié)”。這是對匯改目標的重大調整，意味著在匯率形成機制中，央行將節(jié)制“調節(jié)”之手，減少常態(tài)式的市場干預，讓市場在匯率形成中發(fā)揮決定性的作用。

    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重大理論觀點，并明確“完善人民幣匯率市場化形成機制”匯改任務。匯率是要素市場的重要價格，是有效配置國內國際資源的決定性因素之一，發(fā)揮市場供求在匯率形成中的基礎性作用，就要增加匯率的彈性，使匯率可以雙向浮動，形成有充分彈性的、雙向浮動的、由市場供求決定的匯率形成機制。

    對于匯率市場化改革，至今仍不乏懷疑質疑之聲。有財經(jīng)評論員就認為，現(xiàn)行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和匯改方向，不能適應中國的經(jīng)濟結構，不能保護中國經(jīng)濟健康，反而會導致中國經(jīng)濟惡性循環(huán)。其理據(jù)是匯改后人民幣持續(xù)升值，造成“熱錢”越來越多在中國套利；而“熱錢”的投機性流入，又迫使人民幣沒完沒了地升值。

    這種觀點缺乏基本的金融常識。匯改后人民幣持續(xù)升值，是因為之前長期人為壓低匯率水平，扭曲了供求關系和經(jīng)濟結構，如外貿長期順差和外匯儲備居高不下。匯改后的匯率必然要回歸均衡水平，央行只能在一次性升值和漸進式升值中“兩害相權取其輕”。相對而言，漸進式升值可給企業(yè)等市場主體更多調整的時間和空間，沖擊也更小一些。

    人民幣的套利取決于國內外利息之差和匯率升值預期，央行不可能放棄獨立的貨幣政策去消除利差，但可改變升值預期、擴大匯率波動幅度以增加套利風險、抑制套利行為，還可強化對跨境資金流動的監(jiān)管。事實上，今年以來的人民幣匯率走軟，就已經(jīng)重創(chuàng)利差交易。更何況，水至清則無魚，套利是市場發(fā)現(xiàn)價格過程中必不可少的行為，就如股市、期貨和房地產(chǎn)中的投機行為一樣，沒有必要予以杜絕。發(fā)展外匯市場，豐富外匯產(chǎn)品，拓展外匯市場的廣度和深度，可使套利行為對金融市場和實體經(jīng)濟的影響降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