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春,梁中堂提出,為了解除人們對放寬政策的顧慮,建議中央批準他在北方地區(qū)選擇一個縣進行試點試驗。翼城縣“晚婚晚育加生育間隔”的試點,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
徐花萍是龍華鎮(zhèn)王莊鄉(xiāng)的計生服務員,她在這里已經從事了7年的計生服務工作。當地村民告訴南方日報記者,徐花萍在當地的口碑很好,計劃生育工作在這里推行得“異常順利”。
“主要還是因為政策好啊,村民都很歡迎。”徐花萍感慨說,“我干了7年計生工作,到現在還沒遇見到過一起因為違反政策超生而被罰的案例。”
2011年,王莊鄉(xiāng)鄭莊村一共有19個娃娃出生。“有10個是一胎,9個是二胎。”徐花萍說,大家對這個二胎政策已經習以為常,“男娃兒女娃兒都一樣”。
王莊鄉(xiāng)計生服務站站長張建黨告訴記者,翼城縣的政策相對寬松,農民們對生育也有了一定的自主權,“可以先生一個,修整幾年,再決定要不要生二胎。”
事實上,年輕一代更多人都選擇了只生一胎。“大家都覺得不管男女,生一個就夠了。”
衛(wèi)彩云說,因為自己也是獨生子女,父母都已年邁多病,家中沒有勞動力。“幸好招了一個能干的上門女婿,為了不讓這種情況再重演,所以咬咬牙,生了兩個娃娃。”
衛(wèi)彩云的丈夫郝小東在縣城打工,衛(wèi)彩云一家六口人一年收入只有兩萬多塊錢。衛(wèi)彩云覺得,養(yǎng)活兩個孩子,“日子過得還是有點緊”。
試點成效
翼城縣用27年進行農村二胎試驗的事實證明,當地的人口增長沒有失控,性別比進一步得到了優(yōu)化
8月的翼城,油葵已經成熟,放眼望去,整個田間已經一片金黃。
在王莊鄉(xiāng)北丁村,南方日報記者見到了退休在家養(yǎng)老的馮才山。見到記者來采訪,老馮戴上了老花眼鏡,囑咐老伴到院子里摘一些自家種的圣女果。
從1990年開始,馮才山在翼城縣計生委當了12年的主任,他是“翼城模式”的踐行者。同時也見證了翼城縣在這種特殊人口政策試點下取得的成功。
今年67歲的老馮思維敏捷,提到當年的事情如數家珍。在老馮的家里,沒有什么起眼的家具,只有滿滿的兩柜子書,是老馮最大的精神財富。
記者瀏覽了一下書架,發(fā)現上面擺滿了人口、社會、經濟、哲學等書籍。最為醒目的,莫過于《翼城縣志》、《中國計劃生育全書》和《中國國情大辭典》。
在推行二胎政策試點之前,老馮還是龍華鎮(zhèn)的黨委書記,當年一提起“計劃生育”四個字他就頭疼。
“不管你怎么下功夫,勁也沒少費,錢也沒少罰,孩子也沒少生。原來縣計生站的站長陳學業(yè),當時是分管北捍鄉(xiāng)計劃生育的副鄉(xiāng)長,人們開玩笑說,要是有小孩哭鬧,大人嚇唬說‘別哭!陳學業(yè)要來了!’孩子立馬就不哭了。”
據老馮回憶,當時梁中堂給他們開會,告訴他們說可以生兩個孩子了。“聽了都覺得是不是聽錯了,國策不是生一個么,怎么還可以生兩個,那大家是不是就要生三個、四個,不可收拾了?大家都覺得這個梁中堂膽子不小。”
老馮向記者展示了一份《翼城縣人口發(fā)展測算表》,這是梁中堂在1985年7月,試點申請下來后做的表。即使是試點,翼城也面臨著計劃生育的目標考核。
老馮說,當時定下的目標是到2000年時,全縣人口控制在30萬。根據當年的測算表顯示,預計到2000年,整個翼城縣總人口為300331。而實際上,2000年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的結果顯示,翼城全縣人口為303258,誤差在3000人以內。
1985年,翼城縣人大出臺了《翼城縣計劃生育試行規(guī)定》、縣委縣政府下發(fā)了《翼城縣計劃生育試行規(guī)定實施細則》,次年,“兩晚一間隔”計劃生育政策在翼城縣農村地區(qū)全面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