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畫家”在老百姓的眼中,就是要有那種“一招鮮”的絕技,比如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黃胄的毛驢,幾乎每個對中國美術稍有了解的人,都能津津樂道地說上幾句。個中原因其來有自,不過多少有些不全面,因為作為“大畫家”,“一招鮮”恐怕還是單薄了些,正如著名雕塑家許鴻飛所說:那只能算技巧,算不得創(chuàng)造力。事實上,以“毛驢”被很多人記住的“大畫家”黃胄,也是中國現(xiàn)代畫壇上最頂尖的人物畫家之一。
一生遇到四位恩師
黃胄1925年生于河北蠡縣梁家莊,原名梁淦堂,字映齋,后來自己起筆名黃胄。他并非出自書畫世家,天賦似乎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祖父是鄉(xiāng)里戲班會頭,耳濡目染,小時候的他常畫“戲子人”。上了一年中學后,父親病故,他于是輟學,之后為了學畫,遠走西安。
黃胄自言一生中有四位名畫家對他影響頗深,他們是趙望云、徐悲鴻、司徒喬和韓樂然。河北教育出版社編審、黃胄研究專家張?zhí)炻蛴浾咴斀饬怂奈幻覍S胄的影響。這四位畫家中的三位——韓樂然、趙望云、司徒喬,都是大西北寫生中的杰出畫家,“他們?yōu)橹袊F(xiàn)代畫壇做出了歷史性貢獻,并把青年的黃胄帶進了時代的洪流,美術革命的狂瀾。如果說黃胄在韓樂然處學到了繪畫的精神和內(nèi)容,在趙望云處又學到了‘為什么畫’、‘畫什么’、‘怎么畫’的藝術路線,那么他在司徒喬這里學到的是藝術的立場和方法。這在他的《黃泛區(qū)寫生》和六次新疆之行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說明。”
1942年,17歲的黃胄遇到了韓樂然,黃胄由此認識到西畫的長處,也了解了部分外國的美術知識。
1944年冬,黃胄正式拜趙望云為師。趙望云是“農(nóng)村寫生”的積極倡導者和實踐者。黃胄師從趙望云長達5年,學畫之外,最大收獲是得到了服務大眾和直面人生的創(chuàng)作理念。
黃胄的第三位老師是廣東開平籍杰出畫家司徒喬。司徒喬是20世紀40年代中國美術改革潮流的主將,一生以“反映老百姓的苦難生活”為己任,積極發(fā)揚“我手寫我心”的藝術精神。1945年冬,經(jīng)趙望云介紹,黃胄到河南開封《民報》工作。當時司徒喬作為衛(wèi)生部門和聯(lián)合國救濟總署聯(lián)合組成的“營養(yǎng)調(diào)查團”成員,在開封一家畫店偶然見到黃胄畫的馬,便打聽到他的地址,邀他一道去黃泛區(qū)寫生。此行之后,司徒喬創(chuàng)作了《義民圖》等重要作品。
1950年,黃胄認識了他藝術道路上的第四位老師徐悲鴻。張?zhí)炻赋觯?ldquo;他對黃胄的影響雖不是直接的傳承繼果,而是在創(chuàng)作理念、審美觀點、繪畫規(guī)律等方面的深刻影響,同時他對黃胄的知遇之恩也是師生之誼的楷模。”
苦學勤練手不離速寫本
黃胄的成功,與他的勤奮密不可分。借由張?zhí)炻康膸椭?,黃胄先生的家人對記者提出的一系列問題進行了解答,其中便有不少黃胄苦學勤練的軼事。
夫人鄭聞慧講了一個故事:1947年,趙望云派黃胄到蘭州機場去接中國敦煌藝術研究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油畫家常書鴻。黃胄當時帶著一個速寫本——“那個速寫本我見過,是他自己做的,一邊有一個軸,可以卷動”——邊等邊畫。常書鴻見到他時,說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畫的東西,黃胄就一段一段卷出來給他看。卷了一丈多才靦腆地說,沒了,就這么一點。常書鴻說畫了這么多你還覺得不夠?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你以后一定是一個大畫家。
到了晚年他也是一有時間就畫畫,而且基本上是看到什么畫什么。他用速寫記錄和反映生活,同時又為創(chuàng)作收集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