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芝操
四 皓
皓天嗟嗟,深谷逶迤。樹木莫莫,高山崔嵬。巖居穴處,以為幄茵。曄曄紫芝,可以療饑。唐虞往矣,吾當(dāng)安歸。
載中華書局[宋]郭茂倩《樂府詩集》第3冊第850頁。1979年第1版。
《琴集》曰:“《采芝操》,四皓所作也。”《古今樂錄》曰:“南山四皓隱居,高祖聘之,四皓不甘(甘:《詩紀》卷一作“出”),仰天嘆而作歌。”按《漢書》曰:“四皓皆八十余,須眉皓白,故謂之四皓,即東園公、綺里季、夏黃公、甪里先生也。”崔鴻曰:“四皓為秦博士,遭世暗昧,坑黜儒術(shù)。于是退而作此歌,亦謂之《四皓歌》。”
二說不同,未知孰是。
“四皓歌”定論,雖說已有千年,但四皓文化發(fā)源地商洛還比較陌生,志書看不到完整、準確的《采芝操》,產(chǎn)生了不該產(chǎn)生的誤傳。這次研究,有了基本的概念:
歌詞。和東漢比較都是10句,5句相同,1句基本相同,4句不同。有增有減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內(nèi)容。東漢1-4句吟唱隱居生活,5-10句表示向往太平盛世,不圖高官富貴,追求個性獨立。宋代1-8句贊美環(huán)境和自慰生活,9-10句抒發(fā)心聲,符合博士官身份和隱士心境。在原資料基礎(chǔ)上進行了必要的調(diào)整和增刪,使其由遠而近,層次分明,語句簡練,更有邏輯。
詩名。崔琦、皇甫謐分別從《四皓頌》《四皓》傳中帶出,只有歌詞沒有歌名。唐代崔鴻直稱《紫芝歌》,郭茂倩改為“采芝歌”,1字之改由詠物變抒情。因他編入樂府“琴曲歌辭”,易“歌”為“操”,故名《采芝操》。操,琴曲名。
題解。此詩流傳時間長,改動大,第一次面世編者作了較詳細的題解,說明歌名的來源,《古今樂錄》《詩紀》等的記載,吸收各家之長。該集出版后《采芝操》成了公認的“四皓歌”。中華書局將《樂府詩集》列為“中國古典文學(xué)基本叢書”推薦。
縱觀四皓,橫析歌詞。釋放西漢,遠播東漢,傳承西晉,整理兩宋。一脈相承,盡善盡美?,F(xiàn)有資料證明:崔琦《四皓頌》就是“四皓歌”的最初來源。
可是,清志獨出心裁,出了一個怪圈。
采芝歌
秦·四皓先生
莫莫高山,深谷逶迤。燁燁紫芝,可以療饑。唐虞世遠,吾將安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富貴之畏人兮,不如貧賤之肆志。
昊天嗟嗟,深谷逶迤。樹木莫莫,高山巍巍。巖居穴處,以為幄裀。燁燁紫芝,可以療饑。唐虞遠矣,吾將安歸?
載清康熙四年(公元1665)商州知州王廷伊編《續(xù)修商志》,1987年商縣方志委《康熙續(xù)修商志注》第382頁;清乾隆九年(公元1744)商州知州王如玖編《直隸商州總志》,1992年商洛地區(qū)方志辦《直隸商州總志點注》第400頁。
此詩兩首,一首基本是東漢《四皓頌》,二首基本是宋代《采芝操》。兩首是不同歷史時期的版本,前為史料,后為正本,拼為一首不成體統(tǒng),誤導(dǎo)讀者348年。不知何故一并,亂從此起。乾隆《直隸商州總志》點明二首在詩中加“又曰”,民國《續(xù)修商縣志稿》將題由清《采芝歌》改為宋“《采芝操》(二首)”。前輩并詩改題不說緣由,后人不知孰是孰非,至今還在爭論哪一首是“四皓歌”?,F(xiàn)在,東漢《四皓頌》傳到商洛,“四皓歌”走出了流傳的怪圈,撥亂反正,回歸各自的位置。
“四皓歌”流傳中出現(xiàn)的怪圈,是資料匱乏、信息閉塞出的錯,可能也和古人行文習(xí)慣有關(guān)。從研討會發(fā)言論文無一人談到清志《采芝歌》來看只發(fā)生在商洛,是區(qū)域性的誤傳。盡管如此,不可任其蔓延,借“四皓歌”源頭的信息將其消除,正本清源,保持“四皓歌”的純結(jié)與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