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報 - 商洛之窗訊(鞏 源)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姥姥家度過的。在那個缺衣少吃的年代,過年最奢侈的享受就是可以吃上肉。每年臘月二十三小年過后,姥姥家都會殺豬,豬肉大半都會賣掉,但是豬頭一定會留下,那是因為姥爺要用豬頭肉來熬凍肉。時至今日,我只記得姥爺做的凍肉里會夾雜很多豬頭上的瘦肉,吃起來別提有多香了,其他的做法對于我來說都忘記了。要說還有印象的話,那就是當(dāng)時有好幾個搪瓷盆里都裝滿了姥爺熬的凍肉汁,看著搪瓷盆里的凍肉汁,聞著凍肉汁散發(fā)出來的誘人香味,我的舌尖就不由得伸出來在嘴唇上舔了又添,口水直流。那天夜里我做了好幾次吃凍肉的夢呢。翌日早上姥爺把我和小舅從夢中叫醒,切幾塊給我和小舅嘗,不嘗猶可,一嘗就越發(fā)的想吃了,那凍肉干凈,不含食用膠,且晶瑩透澈如水晶,吃在嘴里味鮮軟滑,入口即化。那肥而不膩的凍肉卻使我們整日不能自己,使我們期盼吃凍肉的情愫越來越迫切。但是,因為三十的年夜飯和春節(jié)期間要招待客人,我們是不能隨心所欲的想吃就吃的,為防我、小舅和老鼠偷吃,姥爺就將盛凍肉的盆子放在高高的柜頂上。
美味的誘惑怎能難住我們這樣的饞貓啊!于是我和小舅趁大人不在身邊的時候,就偷偷搬來大凳子,再在大凳子上面摞上小凳子,因為我小,小舅讓我一級一級爬上去,用刃片子(鐮刀片)割下凍肉,遞給小舅,自己再下來,躡手躡腳的悄悄放好凳子后,躲到墻角開始享受美味,等到姥爺家里該吃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么多的凍肉已經(jīng)不見了,姥爺使勁打小舅,但他從不打我,可能他覺得這壞主意都是小舅出的吧,其實是我想吃。小舅也從不供出我,默默忍受挨打,所以我總認為姥姥、姥爺愛我,姥爺一家人對我特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姥姥、姥爺?shù)碾x世,我再也沒吃到過這么好吃的凍肉,無論多大的飯店、酒家都做不出我記憶中那芳香醉人的凍肉鮮美的味道。
那個雖然貧困但卻充滿愛的年代,如今的孩子無法理解和想象的年代已遠離我們而去了,但對我來說那卻是一個充滿溫馨歡樂和愛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