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報 - 商洛之窗訊(馮旭紅)記不得老師的名字和音容笑貌了,我只記得是個女教師,中年吧,中等個,微胖。不對,那時的生活清苦,她一個人帶著孩子,當(dāng)不會胖。她可能也很嚴(yán)肅,但我的記憶里只有她對學(xué)生慈母般的愛了。
記得是小學(xué)二年級,她從外地調(diào)來,帶了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孩。學(xué)校只有三五個老師,二年級和其他年級一樣,大約二十個學(xué)生。她是二年級的班主任,代我們幾乎所有的課程。女孩是她的女兒,也上二年級,大家便是同學(xué)了。
記憶很是模糊,一切都在懵懵懂懂中。只記得那個晌午。
那可能是個艷陽天,班里有幾個男同學(xué)和我一樣,上衣只穿了件小背心。她在給我們上課。
教室突然暗下來,她寫在黑板上的粉筆字已看不清。狂風(fēng)從無任何遮擋的木格窗孔肆無忌憚地?fù)溥M(jìn)來(只有到寒冷的時候,窗子才會用塑料紙或紙箱片釘上),書嘩啦啦響,本子和筆都翻落到地上,教室土地面上的塵土和紙屑漫天飛舞。
隨著驟雨撒豆般落下,風(fēng)開始變小,教室里的一切也慢慢落定。
教室漸漸地亮堂起來,她繼續(xù)講課。
剛才緊緊按住書本的我猛地感覺到冷。那和我一樣只穿小背心的幾個男生,臉有點青,嘴有些紫。微風(fēng)吹過,人不由微微地抖。
她停止了講課,看著我們,好象在思索。片刻,她走向女兒的桌,說了句什么,女兒便跟著她出了教室。
不一會兒,她和女兒進(jìn)了教室,懷里抱著一疊衣服。她的女兒在笑。
“快穿上”,她拿起一件衣裳給我,又拿起幾件衣裳給其他的男生。衣裳是花的。
花衣裳是她女兒的,我們穿上顯小。班里的女生和其他的男生都在笑,我們也不好意思地笑。
她,也一定在笑。
瞬時,教室里充滿了溫暖。
于是,那個初夏的某天,那個山村小學(xué)里便多了群穿花衣裳的小男孩兒。
這花衣裳也永遠(yuǎn)穿在了這些小男孩兒的心上,溫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