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寫書話奉大兄為圭皋,我更敬佩他的人品。“宣傳我的文章,切不可作,曾有編輯向我談起,我也一口回絕,一是不配宣傳,二是不屑在小報上露丑,安心做自己的事足矣。您的好心,我只能深謝。”
此信寫于2006年7月18日,其實早在這一年的2月9日,他對此已作了表白:“做學問這事,本來是清雅的事,張揚有什么意思?在目前這種時空下,又能炒出什么名堂——大家對這些已厭煩得很。”對他的低調有了理解,也就不再自找無趣。
他厭煩張揚自己的事,對我的索書卻是有求必應:“兩本小書,購到,現(xiàn)奉上兩本,請您多加指教為感。”此信寫于2009年5月20日,兩本書是《魯迅筆名探索》和《北窗書語》。何時寫信索書,我早已忘記,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上,并以“購到”相贈。這樣的情誼,真讓我五內俱熱。
同樣,他對《民國書衣掠影》的定價與自揭其短,也讓我感慨不已:“我印成一書,紙張印刷都很好,定價卻太高;有幾篇文章因收入《書房寫意》,被刪(卻又保留了書影),有點可惜。”此書定價58元,高價是擔心讀者的承受力;而自揭其短,就難能可貴了。須知,時下為了拔高自己的著作,有人甚至花高價買吹捧,他卻反其道而行之,真是高下自見。此信寫于2010年12月10日,有了他這本贈書,我也就得見賢思齊。
與高信大兄結緣已近十年,除了這十幾封信,他還饋贈了6本書。凝視他書中的小像,品悟書信的教誨,都有“望之儼然,即之也溫”的親近感;而他視名利如浮云的自信,我如能學其一二,也可慰藉此生了。
(作者系自由撰稿人,著有《丁酉文厄錄》《閑讀亂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