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民歌運動”的發(fā)起人之一、他被譽為民歌的理想主義者和最具有人文精神的民謠歌手,他的音樂被稱作這個時代流行音樂最缺失的聲音之一和中國流行樂罕見的美麗純粹民謠,然而,他卻一直不在大眾的視線之內(nèi),他就像一個孤獨的游呤詩人,雙肩落滿灰塵,卻依然用靈魂在歌唱。
幸好有這些歌謠 撫摸著我的哀傷和遺憾
請允許我把你的故鄉(xiāng)也當作我的故鄉(xiāng)。
請允許我把你的閨房、葡萄藤和月亮,
也當作我的天堂……
美麗善良的姑娘啊,
請愛上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
請允許我和你一同前往,
在你童年的月光下大哭一場。
——《回鄉(xiāng)之路》
2011年,洪啟(微博)第四張專輯《誰的羊》出版。“這張專輯是對家鄉(xiāng)的致敬。”他坦言。相較于前三張專輯,《誰的綿羊》沒有城市化的痕跡,沒有《阿里木江,你在哪里》那樣的憤怒,有的只是對新疆的眷戀,對音樂性的回歸,以及淡淡的憂傷。
在這張唱片的內(nèi)頁里,洪啟寫道:“我那么愛那片土地,那是詩人的故鄉(xiāng),音樂的盛土,那里有我的父親母親,自己的田園,而我卻總沒有充足的時間去與她擁抱、深吻、對話。幸好有這些歌謠,撫摸著我的哀傷和遺憾。”
事實上,對于他,這個一直流浪在路上的歌者,故鄉(xiāng)再遠,卻永遠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那一縷鄉(xiāng)愁,一個陌生卻又魂牽夢縈的生命印記。盡管出生在和田的他,從三歲離開之后,再次回到家鄉(xiāng)已是三十年后。“這是一次莫名的沖動,只是突然想去。”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踏上了歸程。
然而,回到這個自己曾發(fā)出第一聲啼哭的城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一個看客。和田,對于他更像是一個地理的名詞,對于它,他幾乎一無所知,想和它有深切關(guān)聯(lián),卻發(fā)現(xiàn)沒有。
他突然有了一絲悲傷,自己原來是一個沒有故鄉(xiāng)的人,家鄉(xiāng)早已陌生,而北京,這個曾生活多年的城市,也不是屬于他的,在這里,他只是一個過客,那些四合院、后海、幽幽長長的胡同,近在咫尺,卻遠若天涯。但故鄉(xiāng)再遠,黑夜中,卻依然聽得到它在血液中流淌,慰藉著一顆漂泊的心。
故鄉(xiāng),于是成為他用一生都無法寫完的情歌。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回歸。音樂,是回家的車票。于是,他開始聆聽那些最原生態(tài)的民歌。只是,他從來不帶任何記錄的工具,他只是默默地蹲在一個角落,沒有任何干擾地欣賞那些最為本質(zhì)的歌唱和玩樂。因為他需要記錄的不是旋律,而是一種感動和啟發(fā)。
夢想
在有陽光的屋子里歌唱,
可以得到一種非常健康的滋潤;
在有陽光的屋子里歌唱,
可以得到一種誰也不愿放棄的溫柔 ……
所以我們生前一直在尋找有陽光味的屋子,
看著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nèi)胰说纳砩稀?/p>
于是我感到一股從來沒有的歡暢,
同時又感到一股來自心底的憂傷。
——《在有陽光的屋子里歌唱》
對于他,最初的音樂卻只是一個宣泄的出口。1990年,17歲的洪啟參軍入伍,所在部隊駐扎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塔里木河的沿岸,主要任務(wù)是看守勞改農(nóng)場。在夜晚空寂無人的崗樓上值班時,在酷熱的烈日下的工地上,他他開始了最初的吟唱,并且開始嘗試著創(chuàng)作歌曲,并寫下第一首歌《我的終點,我的家》:“背著馬桶包,我四處去流浪,我找不著我的家……”
1992年洪啟回家探親,聽到女歌手田娜·勞頓演唱的蘇格蘭民歌《荷蘭低地》,“太好聽了!但當時不會記譜,不會彈吉他,又想學唱”,只有重新填詞,“根據(jù)節(jié)奏一句一句填”。這便是日后流傳甚廣的《紅雪蓮(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