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作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對推動當代文藝的發(fā)展具有里程碑和標志性的重要意義。他提出的“歷史的、人民的、藝術的、美學的觀點”,對建構文學本質理論和文學批評理論具有拓展性和創(chuàng)新性的指導價值。
批評理論和文藝觀念的相互關系
恩格斯把“美學觀點和史學觀點”確立為“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標準”。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人公和創(chuàng)造者。歷史不是空的。歷史只不過是人的實踐活動過程的記錄而已。歷史是人的歷史。因此,完全可以從史學觀點中順理成章地引申出人學觀點。人作為歷史的主體,必然同時也是文學的主體。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十分關注人民群眾在文學中的主體地位。當馬克思、恩格斯看到狄更斯等作家的小說的主人公開始從“表現(xiàn)國王和王子”轉向“描繪窮人和受輕視的階級的生活和命運、痛苦和歡樂”時,他們意識到在“小說性質方面發(fā)生了一場徹底的革命”。他們把以狄更斯為代表的“一派出色的小說家”稱為“時代的旗幟”。列寧莊嚴宣稱文藝應當“為千千萬萬的勞動群眾服務”。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袖人物一直把“為人民服務”作為文藝的宗旨和根本目標。這是他們文藝思想的精髓和靈魂。因此,用人民觀點觀察和評論人民文學,實在是合乎邏輯和理所當然的事情。
藝術觀點和審美觀點本屬相近的同一系列的概念。藝術中有審美,審美中有藝術。兩者具有彼此重疊、相互包含的詞義。從學理和實踐的關系看,德國古典哲學所倡導的審美更富于形而上的哲學泛化的意味,不易把文學中的藝術品位、藝術質態(tài)、藝術元素落于實處,難以得到更加清晰的顯示和呈現(xiàn)。提出觀察和評論文學的藝術觀點,可以使審美藝術化,把審美對文學的要求更加具象化和感性化,對凸顯文學的藝術品格和提升文學的藝術境界極其有利。其次,當文學作為藝術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和作為文藝創(chuàng)作的作品發(fā)生矛盾時,文學活動既要追求利益原則,又要堅守藝術原則,既要遵循生產(chǎn)規(guī)律和市場規(guī)律,又要服從審美規(guī)律和藝術規(guī)律。作為一種特殊的精神生產(chǎn),強調文學的藝術特性、藝術品位、藝術質態(tài)、藝術魅力是完全必要的。藝術觀點的提倡,對優(yōu)化文學的審美屬性,提升文學的藝術境界具有不可忽視的意義。
文藝批評是文藝觀念在實踐層面上的展開。批評理論作為運動著的美學,必然折射出與之相應的文藝觀念。我們從動態(tài)的、活性的、實踐的美學和文論中可以捕捉、領悟和體察到與之相應的文學本質??梢姡瑲v史觀點、人民觀點、藝術觀點和美學觀點,蘊涵著批評模式和文藝觀念的相互關系,展示出對文學本質的完整把握:歷史觀點體現(xiàn)出文學的社會歷史本質;人民觀點體現(xiàn)出文學的人學本質;藝術觀點體現(xiàn)出文學的藝術本質;美學觀點體現(xiàn)出文學的審美本質。這四大觀點全面地深刻地揭示了文學的系統(tǒng)本質,即文學的本質是社會歷史本質、人學本質、藝術本質和審美本質的有機統(tǒng)一。
在馬克思主義的社會歷史結構理論和意識形態(tài)屬性的框架內(nèi),追求上述四大觀點的完美融合和辯證統(tǒng)一,是馬克思主義的文學本質理論和文學批評理論與實踐的根本要求。
批評觀點實踐功能的邏輯展開
從歷史觀點評文藝。批評家應當疏導作家關注歷史的生態(tài)、律動和發(fā)展趨勢。
馬克思、恩格斯、列寧都通過對作為“歷史書記官”的巴爾扎克和托爾斯泰的藝術描寫的批評,肯定了他們的創(chuàng)作和作品生動而又深刻地表現(xiàn)了時代的變遷、歷史的轉型和社會的進步。他們的書寫描繪了法國和俄國從封建宗法制向市民民主制的嬗變,包括經(jīng)濟、階級、政治、文化、宗教、社會風俗和家庭倫理關系的巨大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