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導游的腳步走,她的要求是快點快點,接下來還要帶你們?nèi)ビ衿鞯旰凸湟故?,步履匆匆趕出來,故宮行畫上句號。
失之交臂,錯身而過,形容詞并沒有寫出那份痛??墒?,夏卡爾就這樣,在眼前溜走。
曾經(jīng)偶遇夏卡爾,二十多年前在香港自由行,走到尖沙咀文化中心,香港藝術(shù)館的主題展為古印度文化,買票進去,見到馬克。夏卡爾,驚喜滿懷,展廳一批小學生,由老師率隊,聽不懂粵語,但美術(shù)老師指著一幅幅色彩斑斕,想象力豐富的圖畫,為學生講解夏卡爾的美麗。腳步徐緩跟在他們后面,感受老師的用心。對藝術(shù)的喜愛無法在一朝一夕培養(yǎng),提升藝術(shù)的認識需要日積月累。這一幕和我無意中遇到夏卡爾一樣地感動我。那時刻那地方我看見香港的未來。那些小學生今天是否成了藝術(shù)愛好者?那年遇到不少行為粗魯和言語奚落他人的香港人,和今天的有禮優(yōu)雅截然不同,帶領(lǐng)學生到藝術(shù)館的老師扮演了文化進程的重要角色。
秋天的微風輕輕吹拂海邊藝術(shù)館,春天的繽紛在館里綻放,和馬諦斯一樣被稱為“色彩魔術(shù)師”的夏卡爾,另有稱譽“夢的詩人”,因他畫里有詩般的夢幻和天真的想象。
喜歡把記憶中的現(xiàn)實人生場景加入個人的幻想,化為夢境。把自然界中的尋常事物,賦予神話式的聯(lián)想。畫作中的景物飄浮在空中,填滿畫面旁邊的天使、花束和動物,被他隨心所欲地放大或縮小,作品洋溢天真怡然自得的韻味,強烈濃郁的色彩豐富多姿,是掛在空中令人陶醉的樂章。畢加索贊賞他是“20世紀最擅長運用色彩的藝術(shù)家”,畫評家羅卜?,?shù)匕驳脑u價是:“喧鬧、狂喜、飄浮、飛回、變形,在永恒中不停地變化自己畫風。”
香港的初遇,在20多年前曾寫下觀感:“那幅《生日》,他的未婚妻手捧一束花,朝窗口走去,他則浮在半空,彎曲身子下來親吻他的最愛。鋪著深藍碎花布的桌上擺著蛋糕,窗外的白云和藍天在呼喚窗里的人,顏色鮮亮的掛毯懸在白色的墻上,看起來他們仿佛飄浮在花園和屋頂上。畫家把現(xiàn)實和神話和夢幻浪漫地結(jié)合,讓人在觀看他的作品時,深深感受到人生當有夢的沖擊。”
不屬于任何藝術(shù)派別的個人主義風格的夏卡爾,創(chuàng)作時候把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不受拘束地表現(xiàn),在交錯重迭的景物中顏色常有強烈的沖突,展示了一種不協(xié)調(diào)之美,那精致優(yōu)雅生動的氣韻令人充滿憧憬和向往。“當畫已經(jīng)完成,由得你喜歡怎么去解說吧。”其它人的看法不在他心上。
“創(chuàng)意的瞬間,是不受時間和空間控制的。”他表達出來了。
人生有夢,生活中的挫折和艱難因此可以忍受。
失去再相見的機會,惆悵,想起那天走過的路,路名是什么已忘記,應該有敦南兩字吧?臺北大街小巷,路旁植滿行道樹,因此當然有鳥飛過。那只飛翔的鳥,既是夢想,卻也是真的。(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