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把媽媽招呼來的時候,只剩下芥末了,黃瓶子裝的芥末。“什么也別拿。”——媽媽要求我。稍晚些時候,她承認(rèn),她感到很羞愧,因為她一生都是按另外的方式教育我的。甚至當(dāng)我們?nèi)甜嚢ゐI時,都會回想起這些日子,不管怎么說,我們都不會為此感到惋惜。我的媽媽就是這樣!
沿著整個城市……沿著我們的大街小巷,德國士兵們平靜地散步。他們把一切都拍攝下來。他們大笑著。在戰(zhàn)前,我們在學(xué)校里喜歡玩一個游戲,我們畫德國大兵。畫中的他們都長著巨大的牙齒。長著滿嘴獠牙。而如今他們就在我們眼前走來走去……年輕,英俊……他們都帶著好看的手雷,塞在結(jié)實的長筒靴的靴筒里。他們吹著口琴。甚至和我們的漂亮姑娘開著玩笑……
一個上了年歲的德國人拖著一只裝什么的箱子。箱子很沉重。他招呼我過去,示意我:請幫下忙。箱子上有兩個把手,我和他一人抓住一個把手,抬著走。當(dāng)我們抬到目的地,德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從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給你,他說,這是報酬。
我回到家。坐在廚房里,忍不住抽了起來。甚至都沒有聽到屋門開了,媽媽走了進來:
“你在抽煙?”
“嗯……嗯哼……”
“香煙是誰的?”
“德國人的。”
“你在抽煙,抽的還是敵人的煙。這是背叛祖國。”
這是我抽的第一支香煙,也是最后一支。